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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|【吴亦凡】:她们喜欢的难道只是我这张脸吗?

2015年12月28日,上海,吴亦凡亮相电影《老炮儿》主创见面会。澎湃新闻记者 高征 图

第一次采访吴亦凡,他刚刚回国,带着新人的礼貌和拘谨。第二次采访吴亦凡,正值他参演的电影《老炮儿》上映,他脱胎换骨,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,掩盖不住耀眼的锋芒。

机场VIP休息室里,吴亦凡贡献了两次特殊的表演。先用左手握住右手,从头到脚机械性地抽搐了一番,然后暂停,对澎湃新闻(www.thepaper.cn)记者做了个鬼脸:“我演的是帕金森病人。”紧接着,他化身成为戴着两根大金链,前呼后拥去餐馆的黑社会老大,伸手猛捶茶几:“怎么还不上菜!”

《老炮儿》一众主创。澎湃新闻记者 高征 图

第一次见吴亦凡,周星驰曾怀疑,这个看上去斯文乖巧的男孩会有偶像包袱吗?吴亦凡用上述两段表演,证明自己“豁得出去”,接着,他得到了周星驰新片《美人鱼》的客串机会。

工作人员提着一袋肯德基进门,吴亦凡几乎是咆哮着一跃而起:“肯德基!太合我胃口了!”眼看众人进餐,自己却还要采访,只能狠狠咽了一口唾沫:“哎,太诱人了……”

“你不需要控制身材吗?”记者问。“我最近有在健身,体重倒没有刻意控制,她们总说,你是一个偶像啊,要控制啊……”吴亦凡盯着炸鸡,紧紧揪住自己的前襟,“我只能说尽量,尽量吧……但是,人都得吃东西,更何况我是个吃货,你不让我吃,我多不开心啊……”

2015年2月,处女作电影《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》来沪宣传,吴亦凡穿着一件看上去大了半码的外套,梳着一丝不苟的齐刘海,影片里,他饰演一位帅气多金的大提琴手。那时,记者们对他的认知,大多止于“小鲜肉”,提问基本围绕:“你这么帅,最大的烦恼是什么?”

2015年12月,结束了电影《老炮儿》全国巡回见面会上海站的4场路演,吴亦凡几近素颜,随手脱掉礼帽、紧身夹克和切尔西靴,在黑色T恤外披了一件运动品牌羽绒服,半蹬着的球鞋鞋带散开了,他不以为意。随意坐在沙发扶手上,向后一仰,像只悠然自得的树袋熊。

《老炮儿》剧照

眼睛、鼻子、嘴巴都还是他,却因为由内而外的一股自信,产生了改头换面的错觉。

“《老炮儿》上映后,越来越多人叫我‘小飞’,我老高兴了!因为他们开始并不仅仅喜欢我这个人,而是我的角色了!”吴亦凡用了一种哥们儿之间推心置腹的语气,按捺不住亢奋。

“距离上次见面这么久,我都老了。”吴亦凡半真半假地感慨。其实,10个月不算久,只是时间走得很快,而他比时间走得更快——2015年,他拍了7部电影,去了时装周,做了音乐制作人,最近一则爆炸消息是即将出演国际著名导演吕克·贝松的新电影《星际特工》。

《老炮儿》是吴亦凡正式与观众见面的第二部电影,他饰演一位表面上叛逆不羁,但心中有江湖的年轻人小飞,有《小李飞刀》里阿飞的影子。管虎眼里的吴亦凡也是如此,虽然在妈妈面前孝顺乖巧,骨子里却藏着桀骜的一面:“你若只把他当个偶像,那真是一种浪费。”

管虎曾问《老炮儿》的另一主演李易峰:“你们南方男孩儿是不是特没血性啊?”同样的问题,记者再问吴亦凡,成功地把他“点燃”了:“那我可不同意,我特别有血性,我打球的时候,要是对方球打得特别脏,那我得跟他急。”差点忘了这个广州出生,十岁去加拿大,十五岁回国获得少年NBA华南赛区第一名的男孩,曾经的梦想是职业篮球运动员。

误打误撞进入演艺圈,此刻却拥有着同龄演员中最“奢侈”的资源:回国一年半,吴亦凡获得了和徐静蕾、管虎、冯小刚、周星驰、徐克、吕克·贝松等导演合作的机会。偶像型艺人向创作型艺人过渡,改变不可避免——《老炮儿》里的脏话、抽烟只是开始,出演徐克导演、周星驰监制的《西游伏妖篇》,他剃了光头,为角色增重,在电影里衣衫褴褛,“被打得飞来飞去”。

他的个性,还表现在独特的时尚观,例如巴黎时装周的卷刘海造型,戴着紫色长假发出现在机场;喜欢黑人嘻哈文化;出了一首集齐网络用语的《Bad Girl》和颠覆形象版MV……他说,“潮流是在别人认可你之前认可你自己”,他还说,“我在拿自己做实验。”

吴亦凡非常清楚,这些不走寻常路的“怪”为他带来的围观与指点,也必定会伤害一部分追随他过去偶像面貌的粉丝。他的选择是“不妥协,绝对不妥协”,做自己内心觉得对的事情:“我一直有个想法,就是希望尝试不一样的东西,我从来不觉得我要出人头地,但最起码要做一个有个性的,我自己看着自己都佩服的一个人。”

“我这个人就是轴,如果我不喜欢,我就是不做,你给我再多的钱,我也不想做。曾经有很多次这样的情况,我全都拒绝了,连我妈都说,你不要这么直接。”吴亦凡习惯性地用掌心抚过头顶薄薄一层淡青色发茬,笑了,“但是,这就是最真实的我,我相信很多人喜欢我是因为我身上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,我坚持自己的个性,这是他们喜欢我的一部分。”

“人生轨迹刚好阻止我变坏”

1990年出生的吴亦凡,说自己充分理解小飞那层表面的“坏”:“他的叛逆是家庭环境造成的,他是一个湖南人,跟着家里去了北京,很有钱,但是很缺少关爱,然后又很向往江湖,他还能干嘛呀,就是玩车,找女人,叫了一帮兄弟,搞了一个所谓的‘江湖’。”

“我和小飞不一样。”吴亦凡耸耸肩,“我读中学的时候,最多也就是逃逃课,离家出走几小时又默默回来了。我没有小飞那么叛逆,因为,我家里没他那么有钱。”

温哥华的午夜,很多年轻人驾驶着改装车在山区披星戴月地追逐,其中不乏华人面孔。“坦白讲,如果我有一辆好车,我真的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,可是我没有,我的人生轨迹刚好把我限制住了。我也有漂移梦,但是我的车不行,我的车一漂,轱辘就要飞了。”吴亦凡说。

《西游伏妖篇》曝光的吴亦凡造型。

吴亦凡为了小飞的造型,贡献了自己的服装和配饰,很多人觉得,早年有出国经历,衣着时尚的他长了一张“富二代”的脸,听完这个论断,吴亦凡像听了一个笑话:“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。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拥有一辆自己的座驾,但是一直跟我妈用一台车,现在也没机会了。国外买车不贵,但是家庭条件并不允许,我们的生活有时会是比较艰难的状态。”

“你相信吗?十八岁之前,我晒得很黑,比现在重二十斤,背一个球袋挎着篮球,一身运动衣,牛仔裤都没有,只穿短裤,直到十八岁才开始稍微关注好看的衣服。”吴亦凡指着自己的肩说,那里过去全是“腱子肉”,看记者不相信,他不乐意了:“真的,骗你是小狗。”

10岁去温哥华求学,对于一个不算外向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?

“学会忍耐,直面孤独。”

“最开始我寄宿在妈妈朋友家,特别孤单,每天晚上想妈妈,都会哭。阿姨的儿子比我大将近8岁,已经在温哥华生活了很多年,英文好,朋友多,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异类。”后来,吴亦凡跟妈妈一起住,妈妈经常因为工作原因回国,碰到非假期时,十三四岁的吴亦凡必须一个人住。走之前,妈妈给他准备一个月的口粮,他自己烤牛排,“做熟了就行,有时候不太行也就这么吃了”。

辗转的经历让吴亦凡学会“不给别人添麻烦”,十六岁生日一过,他考了驾照,“那时候我上学离家远,妈妈老送我,我心疼她,就跟她说,你别送我了,我以后自己开车。”

“这些经历你若不提,我都快忘了。”吴亦凡笑了笑,记忆里更多是愉快的经历,比如中学时必须完成规定打工时数,也是为了赚一笔零花钱,可以买零食、去奶茶店喝一杯bubble tea,或者独自开车出门,吴亦凡在KTV打过工,在餐厅洗过盘子,也在餐厅当过服务员。“我端盘子那叫一个稳,只有一次,我在KTV打工,进来一个美女,我们举着托盘站成一队,要特别有礼貌地说欢迎光临,我头一抬,啪叽,杯子掉地上摔碎了。”

吴亦凡年纪小,主意大,会给自己立“规矩”。很多十五六岁的留学生放了暑假,爸妈一回国,就开始往KTV或酒吧里醉生梦死,吴亦凡冷眼旁观,看得清楚:“我来得比较早,知道那些意味着什么,我心里面比较懂,也比较有数。很多东西你了解就好,没有必要一定去感受。我知道这个理,但是不会去做,这是我的规矩。”

“华人圈有钱的人特别多,非常容易迷失,真的奉劝家长如果想让小朋友在国外深造,最好15岁之前送出国,当一个孩子稍微拥有了成熟的价值观,进入叛逆的年纪,他会觉得不融入,会只跟华人玩在一起,很难真正像父母所希望的那样学有所成。”吴亦凡坦言,“回想起来,真该感谢篮球把我的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占了,我也没有精力再去搞点什么事儿。”

“她们喜欢的难道只是我这张脸吗?”

“坦白说,当初去韩国真的只是为了生活,或者说生存。”吴亦凡会主动提起那段经历,不免令人惊讶。

“外国人养孩子,基本都是放养,高中毕业后,你就出去吧,不管我们家多有钱也不给你一分钱,不得不说,我妈妈的教育学到了这些精华。”吴亦凡说,18岁那年,他常常被妈妈“念叨”,“你看人家儿子多好啊……全都灌输给我,导致我‘压力山大’。我也会烦,‘你别说了’,但是我会记住,男孩在18岁应该要独立。”

然后就是老套的陪朋友面试,自己却入选的故事,韩国公司给出包吃包住的条件,想到可以缓解妈妈的经济压力,吴亦凡咬咬牙去了。韩国有一套完善的造星的体系,他是其中的一枚螺丝钉,从“养老城市”温哥华来到快节奏的首尔,第一次感受到社会竞争的残酷与激烈。

2015年12月9日,北京,电影《美人鱼》召开主题发布会。吴亦凡在舞台上傻笑搞怪。 视觉中国 资料图

“很多人破釜沉舟,我这辈子就要当明星,我不太一样,我不是童星,过去对演艺行业的了解为零,除了偶尔跟朋友唱个KTV,我对跳舞一窍不通,演戏就更别提了。”最初的两年,吴亦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,只是机械地练习、唱歌、跳舞,“我反复跟自己说,不管怎么样,我不能放弃,我的学业也没了,我要是半途而废回温哥华,是不是很丢人?”

“大概到了第二年左右,我开始有欲望想要上舞台,想要展现自己的东西给观众,慢慢了解演艺行业包括艺人们……那个时候,我慢慢意识到,我想当明星。”

2012年,22岁的吴亦凡作为EXO组合一员出道,出道第二年,组合正规一辑《XOXO》专辑销量突破100万张,并在2013年末横扫各大颁奖典礼,一切顺利到超乎想象。

吴亦凡并不回避,曾经年轻的心也有一闪而过的“虚荣”:“当时什么都不懂,就是想当偶像明星,就是想站在舞台上,有一堆粉丝喜欢,不是挺好的么?但是,开心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一年左右,我又觉得不对了,生活太苍白了。”

“感觉她们喜欢的就是‘吴亦凡,帅,帅,帅……’”吴亦凡重复了三遍,指腹下意识在空气中轻敲,“当‘帅’变成了一个人唯一的标签,就让我觉得特别的苦恼,你明白吗?”

记者跟访了这位当红小生一天,多少能够明白被瞩目的感觉,自从吴亦凡走出机场的那一刻起,粉丝们包下七辆车,每一辆塞满十几个人,形影不离地跟随他的左右。印象最深的是一位男粉丝,四场路演全部出现,在相似的时刻,撕心裂肺地呼喊他的名字。

“那个时候,我收到的粉丝来信,内容通常都是,吴亦凡,我支持你,我喜欢你,你真帅。我会困惑,她们喜欢的难道只是我这张脸吗?”吴亦凡平静地叙述,“当时的条件,不允许我做自己的音乐,只能通过说唱展现自己的嗓音;我也不擅长特别整齐划一和高强度的舞蹈,我个子高,没有别人伶俐,我更擅长那种比较黑人一点,嘻哈一点,街头一点的舞蹈。”

“我必须要找到我自己的东西,最后,我决定从时尚入手,舞蹈我不能自己编,歌我不能自己挑、自己做、自己唱,但是,穿衣服我总可以自己穿吧?”吴亦凡开始专注“机场时尚”,在唯一可以向外界曝光同时不必以组合整齐划一形象示人的地方,展示自己的穿着搭配。

就在专注了机场时尚快一年时,终于有一天,吴亦凡收到一封粉丝来信,那位粉丝写道:“我特别喜欢你,是因为你的时尚。”

“终于不是说帅了。”吴亦凡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,“从那以后,觉得自己多了一层东西。”

“回国之后,我可以自己作词作曲,可以演唱自己的作品,可以自己当制作人,慢慢向一个音乐人进步。同时,表演也是我入行后在某一个阶段产生的兴趣,慢慢开始摸索。我希望自己有更多标签,音乐,电影,时尚,三个都不会放弃。这样很难平衡,会很累,但是我觉得是值得的。我现在在打拼的年纪,再累都要坚持,这是我对喜欢我的人的保证。”

“回国一年半,毅然决然走过很多弯路”

“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象过,自己有朝一日会剃成光头。每天早上起来磨头,拿着刮胡刀,滋滋滋滋滋,内心是崩溃的。”然而,《西游伏妖篇》剧组杀青那天,吴亦凡哭了。四个月的拍摄,习惯了天天见,突然所有一切都结束,他竟然会舍不得这颗像仙人球一样刺手的光头:“所以你看,本以为是个很难跨越的坎,现在竟然会怀念它,当初那点困难算什么呢?”

导演徐克为《西游伏妖篇》剧组搭建了许多实景。“我的天哪,太牛了,太美了!”吴亦凡想了半天,找了一个孩子气的形容,“就是好看到,可以收门票让人参观的那种。”而说起《西游伏妖篇》的监制周星驰,吴亦凡则变得像一个“迷影派”般虔诚:“广州人都是看着星爷电影长大的。他的喜剧永远透着一种悲,最好的喜剧是以悲剧为内核的,最好的喜剧演员也往往比较悲情,他的作品和许多夸张的闹剧不一样,永远包含着一种有笑有泪的情怀。”

忽然压低声音,像在说悄悄话:“我告诉你,他特别喜欢我,他没当面跟我讲,是别人偷偷告诉我的,我特别特别开心。”吴亦凡的脸红了,犀利的眉眼第一次露出害羞的神情。

吴亦凡和周星驰的合影。

面试《星际特工》的过程也很简单:“我和吕克·贝松导演视频,讲英文,他们在那边讨论,我不太清楚具体内容,只知道导演对我是满意的。”这个项目,吴亦凡曾和冯小刚、管虎聊,他们说,吴亦凡,你一定要去,趁着年轻,感受一下好莱坞的电影工业。

“机会来了就抓住,一定不能强求,不能为了出去演好莱坞电影去打酱油。”吴亦凡有自己的固执,“国内市场非常非常好,如果不是特别好的机会的话,坦白说,我不愿意特别出去,但是我们遇到了很好的机会,能让国外见到更多中国演员的面孔,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
主持人何炅曾说,吴亦凡刚刚回国时有一次和他聊天,说自己在内地娱乐圈没什么朋友,很孤单。经过一年,2015年11月6日,吴亦凡的生日会现场,高晓松和王中磊为他站台,众多明星送上祝福,他的新歌《Bad Girl》则被称作“请动了半个娱乐圈免费宣传”。

作为“名导收割机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?“我不善于总结,我更喜欢谈具体的事情。”吴亦凡想了很久,“就是像家人一样相处吧,给每个人一份很大的尊重。”

有一个小小的细节,虽然吴亦凡在香港导演的剧组工作,但是他在片场几乎不说粤语,因为要照顾每一个工作人员的感受。剧组每一个副导演、场记、师傅,吴亦凡都用一张笑脸迎来送往:“我一直相信,笑容能影响身边的人,我反而收获更大,这样他们更愿意当我的老师,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比我强的地方。”

韩国归来的吴亦凡,曾经一度的“去留”问题成为业内关注的焦点,但是,他的选择是成立个人工作室做“吴老板”:“我是一个比较有主见的人,不喜欢被束缚。坦白说,让我去再签在一个大公司下面,会有一些负担,是,我当然知道大公司有一个大靠山,很多人帮你做事,自己不会这么累,有一个很完善的团队……但是我毅然决然走过很多弯路。”

“包括咱们遇到的时候(指上一次采访),我还在走弯路,团队的状况一直不稳定。自己做一定会有这个过程,但是自己做,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自主和自由。我能选择做什么,不做什么,绝对不会因为什么关系必须去拍哪个电影,我能够做到对我的作品有最高的把控。我觉得我没亏,我回国一年半了,我相信后期会慢慢步入正轨,会越来越好。”

《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》上映后有人说吴亦凡的表演停留在MV水平,他不急于辩解:“坦白说,我特别能接受,因为我知道那是刚刚开始,那时真是什么都不懂,现在一年了,人是会变的。”新歌《Bad Girl》的MV拍得不理想,他也认:“正常的一个MV拍摄时间和准备周期不应该这么紧张,导演和道具等细节我也不能把控。但是,歌曲我是真正用心去做的。我会接受你的批评,争取下次改善。2016年我会继续出歌,一定保证质量。”

新专辑、个人时尚品牌都在2016年的大规划里,吴亦凡不肯妥协,坚持做自己:“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把尺子,希望你成为他们喜欢的样子。如果我为了这些要求委曲求全,第一,我会发现我在不停地迎合别人但丧失了自己。第二,我会累死,却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要求。”

路演结束,吴亦凡鞠躬送走两位导演,坐回沙发,小声咕哝了一句:“不想回北京。”问他为什么,他笑:“如果今天住在上海,至少有一个完整的没有工作的夜晚是属于我的。”这个细节,捕捉到了高强度工作对于他的某种束缚。

“上海狗仔多吗?”闲聊时,他问,“北京狗仔太多,我一直不太出门。”

“孤单啊,宅啊,所以养了一只叫‘肉肉’的狗陪我。”吴亦凡自嘲,“《西游伏妖篇》剧组我带它去过一次,简直了,都争着来照顾它,它走的时候,所有人都问,什么时候再来啊?都没人理我了,典型的‘人不如狗’。”

吴亦凡会“技术宅”上身,专门上网查询驯狗攻略。“驯狗的宗旨是要特别有耐心,特别有爱。”可惜,生日会时,他指东,肉肉偏向西,很拂人面子。“舞台经验不足嘛,它很内敛,是一只性格跟我很像的狗。睡觉姿势跟也我一模一样,‘啪’一倒就睡。”吴亦凡蜷起胳膊,模仿它的睡姿,然后忍不住炫耀:“你一定没有想到我是这样一款居家男人吧?”

为了这则报道,记者整整跟了吴亦凡一天,采访转战影院台前台后、商务车内、机场VIP休息室。市区驱车去往机场的途中,两个人就着手机灯光聊天,像是在做地下工作。

“真的羡慕你住在上海,忙完这段,我也想在上海住一段时间。”车上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接话,明显没有一个真当回事。宣传总监说,吴亦凡忙到难以想象,平均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五小时。离开上海,马上还有跨年晚会、节目录制、电影发布会等等活动行程等待着他。

突然,窗外一阵骚动,女孩们在看见昏暗中吴亦凡的剪影,一排排脸整齐地贴在玻璃上。

“多可怜啊,她们。”吴亦凡沉默,“咱们先暂停一会儿采访,你让我跟她们打个招呼。”说罢,吴亦凡掏出手机,滑开解锁,向窗外轻轻地摇。女孩子们仿佛炸了锅,纷纷举起手机拍他,竭力尖叫。——人生的境遇,何等微妙,被命运选择的人,想要扼住命运的咽喉,追求梦寐以求的自由,然而这种自由的代价,恰恰又是某种不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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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新闻转载自:澎湃新闻 | 作者:澎湃新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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