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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制片人【施南生】:中国电影市场做到3000亿只是时间问题

施南生是第18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之一

64岁的施南生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一露面,就坦率说出她在电影界30多年所见到的一个奇特现象,“综艺节目变电影,这在120年的电影史上从来没有过。中国电影这几年的发展速度和体量,也是全世界没有过的。像《爸爸去哪儿》这样的娱乐电影能在中国取得几亿票房,是一个有趣又特别的现象。”

1975年就在英国获得数据和计算机学士学位的施南生,是香港影坛有名的才女,聪慧、精悍而能干。倪匡谈到她会说:“论EQ与IQ,她都比我高,我败得心服口服。”林青霞是施南生最信任的好友,亦舒也在小说中以施南生为原型,写那些年过半百仍摩登非凡的女子。
瘦高个头的施南生说起话来眉飞色舞,语速很快,她善于在公众场合演讲,不怕得罪人,也不怕直言问题核心。身为香港寰亚电影公司的副总裁、香港电影工作室公司总裁,施南生曾获“全球五十名有影响力独立电影人”之荣誉。
不过,施南生有一个抹不掉的头衔——“导演徐克前妻”。这两人,从20多岁的年纪就一起在香港电影圈打拼,徐克的成功路上,永远缺少不了施南生的身影,小至一部电影的剧本、拍摄、制片等细节,大到将电影推广至世界各大电影节,施南生堪称徐克的幕后推手。两人曾一起监制大批香港黄金时代的电影,从《倩女幽魂》、《黄飞鸿》系列到吴宇森的成名作《喋血双雄》和《英雄本色》,都是施南生一手将香港电影推向国际。
徐克曾感慨地说,“她跟着我,浪费了才华,她可以做更多属于她自己的事情。”这对珠联璧合的影坛搭档,在离婚之后只留给外界一句“关于私生活,我们不需要给外界交代”。两人继续合作为华语片献力,施南生依旧为徐克的电影铺平道路。2010年徐克执导的《狄仁杰之通天帝国》在时隔19年之后再度拿下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,身为制片人的施南生功不可没。2011年徐克拍3D大片《龙门飞甲》,是施南生帮他找到《阿凡达》的视效总监担任立体拍摄顾问。而今年年初,徐克新片《智取威虎山》上映半个多月,总票房超过7亿人民币,背后也离不开制片人施南生的助力。
就在前几天,施南生做了一个大动作,将《智取威虎山》卖到法国100家电影院,“这是华语电影近年最大的发行,媒体的评语都很好”。她说,以前华语片在海外有一定的观众群,尤其法国是很重要的海外市场,有很多粉丝。但华语片的风光一度衰减,这几年才开始缓慢地重新建立。
施南生常感叹这十年中国电影发展速度太快,连她这样看好这个市场的电影人,也为其速度之快而震惊。但她认为,中国还是缺少一些讲述中国故事、中国价值观的电影,她很喜欢伊朗电影《一次别离》,“我很希望我能拍出一部这样的电影。即便你从没去过伊朗,也能从电影里感受到伊朗的宗教和风土人情,对故事里的情感产生共鸣。”

施南生与前夫徐克

“我希望中国电影交的学费越少越好”
第一财经:前几天你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,综艺节目变电影是电影史上从来没有过的。依照你的观察,中国电影发展到目前,有哪些现象?
施南生:去年我在世界经济论坛发言时讲到,中国发展了十几年的电影产业进入了很特殊的时期。中国电影改革开放之后,2012年就开始一个现象,六七部低成本的电影都获得了很高回报,最特别的是,这批导演都不是科班出身的。我从《泰囧》讲到《致青春》,最后讲到的例子就是全世界都没有过的类型——《爸爸去哪儿》。
电影拍到今天已经120年,什么类型都有过,但中国诞生了真人秀电影,五天七天就拍了出来。有人问我说,这是不是电影?我说,这个格式是电影DCP的格式,拿到电影院愿意放,发行商愿意发,观众也愿意买票,这不是电影吗?所以国外的发行商也很好奇,抄下来名字,想去买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。
我觉得这是一个过程吧。中国这12年的电影发展(注1),根本是全世界都没有的速度和体量,其他国家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。这样就会产生一些有趣的、特别的现象,12年前中国一年只有100部电影,现在每年有800部,这是不可思议的。中国有那么多的资金,那么多的人口,所以发展会那么快,这些因素都是缺一不可的。这个过程中间会有一些不健康的元素,长远来讲,我希望中国电影交的学费越少越好,尽快成熟起来。可能这两年市场太好,很多外国公司进来,会让这个制度的建立更快一些。全世界其他地方拍片的法律制度、会计制度都差不多,中国有一套带有中国特色的制度,我们应该有一个自己的意愿去改善。

第一财经:你1975年回香港进了TVB,后来又去了佳视、丽的等电视台的宣传部门工作,负责公司产品营销。早年的电视台经历给了你哪些经验,你是怎么想到要开拓香港电影的海外市场?
施南生:我是从电视台学的。以前做电视很穷,没钱,你要开个电视剧,一定要广告商支持你才能拍。那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想出来一个故事,问营业部门同事,他们说不要。为什么不要,因为广告商是做咖啡的,我说我们可以把(剧本里的)桥段从茶改成咖啡啊。当然我们会保持一些原则。
后来做电影,拍了第一部电影《最佳拍档》很成功,破了纪录,蛮自豪的。有人说,全世界电影人都会去戛纳电影节,我们要不要去,那时候什么都不懂,就去了。结果到了那里,发现自己就一点点,什么都不是。那里有来自全世界的上千部电影,以各种宣传方式吸引你的注意,所有人都在谈电影的买卖。那我就想,原来外面的市场很大,我就找各种人聊天。你是泰国人,那你们泰国喜欢什么样的电影?哪种电影最卖钱?或者你是挪威人,挪威喜欢哪种电影?
我回香港以后就跟电影人说,我们的戏还是原来的戏,不改,但我会微调,加一点减一点东西。喜剧卖出去很难,不同地方文化背景不一样,所以喜剧不太能卖到海外。于是我们把喜剧动作片里面的喜剧场面去掉一点,让它更容易卖到海外。
现在中国电影的优点就是它的缺点,中国电影自身的市场实在太大、太好了,就不够注重海外。但如果你不注重海外市场,不逐渐建立影响力,你的电影做不大的。建立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,毁掉却很容易,几部戏不好,海外市场的声誉就完蛋了。
香港电影之所以要走出去,是因为香港太小,光靠香港市场,一部电影很难回本。那时候对香港来说,传统的海外市场就是马来西亚、新加坡和台湾。香港八十年代拍了很多很成功的电影,就征服了日本和韩国。《最佳拍档》五部拍下来,几乎卖遍了全世界,我看地图只有非洲没有卖出去,其他的土耳其、希腊,不管多少钱,都卖出去了。海外发行要慢慢一步步建立起来,不是说我要卖,一下子全部卖出去,而是一点点同步。

第一财经:香港电影原来有非常风光的“新艺城七人组”,包括了你和徐克、黄百鸣、石天、曾志伟、泰迪罗宾、麦嘉等主将。因为你,新艺城开拓了一套从未有过的、高效的制片方法合理安排资金,并且以专业手法全程监控一部电影的流程。很多人说,像你这样的全才,是华人电影界稀缺的。
施南生:我是用常识去做,只是别人不去想而已。我是电视台过去的,电视台竞争很厉害,昏天黑地,睡两小时就开工的那种累。副导演每天拿着两千港币的现金,当时副导演的工资只有一千多,有时候每天的现金流有两万多,要负责几十个人的开支。我就说,这笔钱如果丢了怎么办,压力太大。问下来,这笔钱就是每天的盒饭、临时演员、补贴、租车的开支,每天收工都要排队领薪水,计算方法很麻烦。后来我设计了一张表格,每个人签字领钱,效率提高,但改制度大家都不高兴。直到一位导演有一次真的丢了几万块钱,大家才真的开始执行这套制度。我做过制片,一手拿钱,一手拿单据,两只手的金额常常对不上,一整天很多事情压力太大,所以我订的制度是不要害人。
后来我去参加戛纳电影节,看到挪威电影、南非电影,意识到他们的电影制作水平都很高,画面通透漂亮,当时的香港电影是画面刺激,但是技术层面很差,冲印和水质都差,看到人家好的就觉得自己差,配音也总是匹配不上。
我那时候想,我们的电影,连进门都没资格,怎么吸引人家去看。所以那时候我发现自己必须什么都知道一点,拍摄、后期、发行,不知道的话会很吃亏。
我不是要变全才,但我至少要知道一部电影从头到尾怎么运作,每个国家有多少电影院,喜欢什么电影,有什么忌讳。比如中东,我们的电影在那里卖了很多钱,那里有很多忌讳,女人不能穿得太性感。我们有些还没开拍的电影是预售给中东国家,这是发行的最高境界,回报率很高的。电影反派写成中东某个集团,到了戛纳,买家不断问我,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设定?所以你后来会发现,香港电影的反派都是北朝鲜啊、越南啊这些没有市场的国家。

第一财经:很多香港导演到内地之后迅速成为“亿元票房”导演。在2003年,整个中国电影市场的票房才8亿,去年已经达到300亿。
施南生:不只是“亿元票房”,现在说起来都是,啊,(这部电影)才五亿(注2)。

我以前在国外想要吸引人家从香港电影的兴趣转向内地电影,所以常常讲,你们要注意内地电影市场。香港680万人口,每年票房8亿港币,内地有13亿人口,2003年的电影票房是8亿人民币,怎么可能呢?电影开放政策是2002年出来的,2003年之后,票房每年都在增加。但是,连我这么看好内地电影市场的人都没有想到,中国电影的市场增长得这么快。中国电影市场做到3000亿我觉得都是有可能的,就是要看时间。

 

(注1:2002年,中国电影开启深度产业化改革。2003年后,成立华夏电影发行公司,以进口片带动国产片发行开始引入竞争机制,提高了国有大公司发行国产片的效率。)

(注2:目前有“十亿俱乐部”一说,指用十亿人民币来衡量一部电影的票房大卖与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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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新闻转载自:第一财经日报 | 作者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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